鬼子回忆张自忠将军的最后一刻。一等兵藤冈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直扑张自忠,本来斜靠着战斗工事的张自忠猛然挣扎着站起身,怒目而视。
藤冈愣住了,下意识地站住。确切地说是吓住了。几秒钟后,藤冈将刺刀捅过去。张自忠用尽最后的气力,大吼着,伸手抓住已刺进自己身体的刺刀后的枪身,血流如注。
随后赶到的堂野开枪击中将军右腹。小队长松本冲上来也开了枪,子弹从张自忠右额穿过。
受到惊吓的藤冈怪叫着,用尽全力往前刺。中国士兵拼刺刀时是直接往前刺,鬼子不同,训练动作中最后一环是往上挑,所以将军殉国的场面极为惨烈。
张自忠轰然倒地,英魂却屹立不倒。
虽然进攻前,联队长横山说张自忠司令部就在这一带,但此时中队长堂野仍不敢确定被自己的部队击杀的就是张自忠。
小队长松本在张自忠的衣服口袋翻出一支派克笔,上刻将军的名字,他跟堂野互相看看,不禁浑身一颤!随后,几乎同时后退了两步,肃然立正敬礼。
没多久,联队长横山武彦带人赶到。他也不认识张自忠,需要最后确认。横山下令,叫日军把遗体抬往十多公里外的陈家集第三十九师团司令部,让参谋长专田盛寿辨认。
专田在华北与将军有过来往,他单膝跪在遗体前仔细辨认。由于头部中弹,将军遗体颅骨塌陷,面容模糊。
一分钟后专田起身,唏嘘了一声,对师团长村上说:“正是中国大将张自忠!”
村上亦率人退后几步,朝张自忠的尸骸深深鞠躬。
专田:“怎么处理尸体?”
村上:“建墓立碑。放回几个俘虏,叫他们给中国人报信。先葬了吧,中国人会来取的。”
就这样,日军在附近的一处山坡上埋葬了张自忠,木牌上写有“中国大将张自忠之墓”的字样。
后来将军遗体检视,有两处炮弹伤,五处子弹创伤,一处刺刀贯穿伤。
国民政府追封张自忠为陆军上将,将灵牌列入忠烈祠首位。
蒋介石题词:勋烈常昭。
李宗仁题词:英风不泯。
延安也举行了追悼大会,毛泽东题挽词:尽忠报国。
三年后,当年率队的凶手横山,被张自忠将军的旧部设伏击毙。确认凶手之后,在场的全体将士跪地悼念将军英灵。